時食刻嗑

《菊豆》這部傑作是中國影史的一項里程碑，這是中國影史第一部提名為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作品。他延續了《紅高粱》中顛覆男女倫常的風格，並放大與社會價值觀相衝突的特點，讓觀者藉由劇中人物的命運來思考體制外的可能性。在觀看《紅高粱》時，我對於角色們與時空背景的連結感到懷疑，一個新嫁娘怎麼可能只因個人魅力就能撼動父權社會的結構？三年後的《菊豆》，能見識到張藝謀取才的觀點逐漸成熟，不僅拍出了人物與環境的強烈連結，也讓這個體制下的包袱更令人無法喘息。

在我看來，被孝道等傳統美德所綑綁的天青和多次挑戰主流，卻在疑似再次懷孕後生不如死的菊豆，都是企圖戳破或顛覆中國傳統倫常的挑戰者。挑戰的同時，卻也不斷懷疑著自己的行為以及道德良知。荒謬的是，在嘗試突破的當下，卻又將想要顛覆的倫理觀念套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享受倫常所帶來的歡欣。此時，在兩人期許之外的兒子認了並非生父的人為父，遵循了替天行道的傳統價值觀，讓生父與生母雙雙死在溺水與火災中，重蹈了前人的覆轍。

這三者所建構的範圍即為中國社會的縮影，它顯現在觀者面前，讓觀者自行去判斷是非對錯。如果傳統價值的牢籠這麼堅不可破，那在牢籠之外的是什麼呢？是更大的自由，還是無所依循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