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食刻嗑

過癮，卻又深深覺得可惜，是我在觀影後的心情。資深劇場演員搬到大螢幕上，無論是在角色的塑造或者是情緒的醞釀，都看的出來曾下過苦心，也讓人知道路徑的邏輯在哪裡，這加深了我對角色的認同。

從小到大，看過了許多國產連續劇、偶像劇、國片、日劇、美劇，再來是前幾年席捲亞洲的韓劇，接著到了近年中國拍攝的作品，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差異性就是國情。在我的刻板印象以及從報章雜誌得來的訊息，就是內地的人民非常「剽悍」，直來直往之外還得理不饒人。在這部作品中，不知導演與編劇是否放大了這些特質，還是如實鋪陳？在大學的青春時期，鄭微倒追男子的熱度渲染了整座校園、朱小北因被懷疑偷竊而怒砸商店，搞得自己頭破血流、離開校園。也許是因為場景設定在青春熱血的大學校園，這些特質才能肆無忌憚的被無限放大吧。老實說，看了還滿過癮的，不自覺的會被自己視為是情緒的出口。

恨透了父親總是壓榨無辜的農漁民，卻又痛恨自己無法獨立的女孩，宣告革命般的向父親開了數槍。我從她的眼神與行徑，想起了《家裡沒男人》裡的王露詩。只是，喜歡搞小動作的露詩，撼動世界的規模沒有這麼大，兩者卻有相同的本質。我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該如何把「小」動作搞大，大到充斥著整個空間，大到撼動人心。

這部作品在年齡層約15～18歲的學生之間廣受好評，身為老師的我也不願落後，趕緊來看看席捲華人地區的作品究竟長什麼樣子。內容在描述三位年紀已快達三十大關的輕熟女，彼此陪伴、彼此嫉妒，接著和樂融融的歌頌著友情最偉大的概念，最後企圖將延續這份快要逝去的青春的想望透過電影宣揚到全世界。我在想，這部片子之所以會如此受到年輕朋友的歡迎，大概是因為這並不是三十歲輕熟女的世界觀，而是這種朋友互動的概念，正巧是這個年齡層的學生所希冀渴望的吧。

「你相信組織嗎？」「相信。」

在劇情推展的初期，我實在不太懂這些男人／男孩在搞些什麼？只能捕捉到The Greasers的成員在街頭上逞兇鬥惡，在電影院裡調戲美麗女子等混亂場面。而這些光線昏暗、亂糟糟的場景讓我連臉都看不清、人都認不得，實在讓我很難看下去。後來，Johnny和Ponyboy半夜在外遊蕩，遇上了醉醺醺的The Socials成員，兩團發生衝突導致命案，才開始有了讓人期待的發展。

導演與編劇把我們的思緒引導到了一個無可反駁與探究的五次元空間，這裡是人類文明與科技還無法解釋的難題，所以我對這個假設沒有共鳴，也沒有意見。對我來說，「迷失在浩瀚的宇宙中」才是有意義的，才是有張力與衝突的，我想這也是導演企圖營造出來的氛圍。

在剛開始的階段，Dan Millman在加油站遇見了神出鬼沒的老人，好奇心驅使著他三番兩次的拜訪，並因動禪而體認到自己與老人的差別，心裡折服後便向老人學習。這一幕出現後，我的心裡大喊：「不會吧！又搞勵志故事的那一套，還消費了西方人最喜愛的東方元素！該不會又是傲嬌的主角有著千百個不願意，卻被老人所顯的神蹟撼動內心，最後老人傳授了什麼獨門心法，讓Dan成為世界頂尖運動員的劇情吧？」的確，看完之後，灑狗血的成分還是少不了，但過程比我想的真實且有趣多了。特別是在Dan受了致命的創傷之後，老人帶領Dan重新體認生命的鋪陳，那段兩人遇上了搶匪，不但心甘情願的掏出錢包，老人還對搶匪們噓寒問暖，並從自己的身上尋找利於對方的物件並贈與。雖狗血，但仍有新意。

在這部作品中，能強烈感受到王家衛所營造的時間感。隨著黃曆上時令節氣的過去，光線與沙土加深了金庸筆下人物們處於當下的存在感。有時候，時間彷彿靜止，有時候，時間像是塵土，從這些人物的指縫間快速流瀉。黃藥師、歐陽鋒、洪七、獨孤求敗等讓人耳熟能詳的名稱，在這裡，充其量也只是表達出一種狀態與方位，那些人物和我們認識的小說人物們不太相關。有趣的是，也因為這樣既熟悉又陌生的距離，讓王家衛打開了自己與觀眾們的想像空間，一同遨遊於這些武俠人物們成名之前的生活，也拓寬了他們性格的面向。